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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悍匪投靠

    村学里的孩子,起得很早。

    一行人尚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冯蕴低头看一眼元尚乙,见他双眼晶亮,就知道他喜欢这里。

    “等丹阳郡王试讲时,阿元可来监察督责。”

    说是监督,其实是让他感受一下村学里孩子的学习氛围。

    元尚乙果然开心起来,回头看一眼濮阳纵。

    “表哥他,能讲好吗?会不会误人子弟?”

    濮阳纵不远不近的跟着,恰好听到这句话,脊背一挺,心里话,当初在京里读书,他可是那群人里的佼佼者。

    哪个不说他肯用功,读书好?

    但小皇帝背后的质疑,他不便反驳。

    只轻轻哼一声,表示他听见了。

    元尚乙吐一下舌头,冯蕴轻笑拍他。

    “没事,讲得不好,我们便不要他讲了。”

    元尚乙小脑袋点一点,“好。”

    濮阳纵脸色一沉,心里刀割似的,再次品尝到被人鄙视的滋味。

    一声不吭,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让人嫌弃透了。

    可怜,可怜如他。

    从此度日如年。

    冯蕴将濮阳纵交给负责村学的先生,又将村里孩童的课本找出来,让元尚乙观看。

    这边正听他们安排课时,杨什长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里正娘子,里正娘子……不好啦。”

    元尚乙正在看村学的算学,闻声受惊地抬起头。

    冯蕴安抚地摸摸他的小肩膀,朝杨什长使个眼神。

    “不着急,慢慢说。”

    杨什长从来没有近距离的看到过小皇帝,瞥他一眼。

    小家伙浑身绫罗绸缎,以为他是哪个世家刚送来读书的公子,点了点头,也没有理会,就着急的向冯蕴汇报。

    “卢贵全家的和喻宝川家的打起来了。”

    冯蕴皱眉,“为何要打?”

    杨什长叹一口气,“为了抢水。两家住得近,用的是同一口井,这么久了,一直相安无事,可近来不是天旱吗?井水也少了,这家挑多了,那家就不够用。这不……从骂到打,差点要动刀子。”

    冯蕴听着,许久没有吭声。

    卢贵全那家人,上次闹蝗灾的时候,她是见识过的,是只肯占便宜,不能吃半点亏的主。

    而喻宝川眼下在界丘山的石墨矿场做管事,是村里最先报名的五个人之一。平常冯蕴有什么安排,喻家也是最积极响应的人,就是性子有些软。

    如果不是逼急了,喻宝川家里的人,是断断不会跟卢贵全打起来的。

    她思忖片刻,对杨什长道:“你先把两家人安抚住,让他们冷静冷静。能握手言和,自然最好。实在说不好,再到长门来,听我处理。”

    杨什长当即点头,喏喏地应声离去。

    元尚乙放下手头的书本,“娘子,他们为何要抢水?”

    小皇帝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冯蕴微微一笑,正要为他解释,濮阳纵就抢在前头说话了。

    “因为今年干旱,到处都缺水。”

    冯蕴意外地看他一眼。

    没想到,这纨绔居然也关心民生?

    元尚乙问道:“那怎么办?”

    这下把濮阳纵问住了。

    他只知道缺水,但身为皇族,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优先保障,缺水也缺不到长公主的府里去,因此他从来没有思考过,没有水,该怎么办……

    “原来表哥也不懂。”

    元尚乙瞄他一眼,又眼巴巴望向冯蕴。

    “娘子,缺水怎么办呢?”

    冯蕴苦笑一下。

    要避免水旱灾祸,首先得有积蓄。

    打井挖塘,多备粮食。

    但人是没有办法跟天斗的。

    她道:“大旱之年,百姓只有流亡。没有水,便去有水的地方生存……”

    但遇上大面积的干旱,很多人就只能活生生地死在灾荒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元尚乙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原来这世上也有娘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冯蕴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忍心。

    小小的皇帝,已经知道忧心百姓了,她怎能让孩子失望呢?

    于是她想了想又道:“安渡本是靠水之地,水资源丰富,兴许是有别的办法,容我想一想。”

    小皇帝当即兴奋起来,拉住她的手就道:

    “我就知道,娘子一定有办法的。”

    冯蕴内心暗叹。

    为了在小孩子面前逞英雄,今晚她又得挑灯夜战,再翻书籍了……

    冯蕴回村的时候,以为闹事的两家人会不肯消停,找到庄子里来,做好了要回去化解纠纷的准备。

    不料,看到的,是少年敖七。

    一人一骑飞奔而至,马蹄在干燥的空中留下一路的烟尘,一直到庄门才“驭”声停马,然后一跃而下,朝冯蕴大步走来。

    冯蕴很是意外。

    高大的骏马闯入眼帘,马背上驮着挺拔俊朗的的少年人,仿佛踏着炽烈的日光,从遥远的天际朝她奔过来。

    久不相见,她停下脚步愣了片刻,才缓缓笑开。

    “小七?你怎么来了?”

    敖七满脸的欣喜,在她平静的语气里,慢慢敛去。

    方才那一刻,他的耳朵里安静一片,眼睛里没有旁人。

    唯有冯蕴。

    整个长门,整个天地,他就只看得见冯蕴一人而已。

    可这时回过神,他才看到冯蕴手里牵着的,是当今小皇帝。

    “臣敖七,见过陛下。”

    敖七拱手,声音已低沉几分。

    等他再转向冯蕴,低低道出一声“见过舅母”时,喉头的嗓音更是喑哑。

    “我奉命前来,为舅母报喜。”

    “报喜?”冯蕴这些天遇到的全是头痛的事情,哪里来的喜事?

    她慢慢走上前,静静地看着敖七。

    “喜从何来?”

    敖七望向她背后的霞光,双眼发出点点光芒,好似盛满她俏丽的身影,纯粹而炽烈,声音却不得不克制而清醒。

    “三日前我途经万宁秀峰山,随阿舅剿匪……”

    “山匪剿灭了?”冯蕴不等他说话,便接过话来。

    对万宁守将的那一群残部,她是心存怜悯的,因此心情十分矛盾,既希望裴獗能快点解决此事,不再任由民间担惊受怕,议论纷纷……

    又希望山上的人能侥幸逃过一命,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敖七看出她眼里的光亮,拱了拱手。

    “秀峰山匪首侯准,答应放下武器,归顺长门……”

    “什么?”冯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是归顺北雍军。

    而是归顺长门?

    冯蕴凝目,低头看一眼元尚乙。

    “外面热,进屋详谈吧。”

    她倒不是顾虑元尚乙会有什么想法,而是小皇帝身边跟着那些人,不知道是何人的心腹,听入耳朵里,又会说些什么。

    敖七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太高兴了,措辞不对,连忙改口道:

    “不是归顺,而是投靠。”

    他瞥一眼小皇帝,见他沉默乖巧,薄唇微微一抿,暗暗松了口气。

    “剿匪多日,山匪却是据险而守,越战越顽强。阿舅说,新朝刚立,不宜大开杀戒,故而,要以劝服为主。”

    这个冯蕴猜到了。

    裴獗亲自去,就不是为了屠杀。

    她问:“后来如何?”

    敖七俊脸微寒,眼中渐渐凝聚起一抹杀气,那肃然的模样,到底不再是昔日那个少年郎的模样了。

    “困守多日,山上粮绝,昨日夜里,匪首终于肯与阿舅见面商谈,但只允许阿舅带两个侍卫上山。”

    冯蕴身子微微紧绷,“他去了?”

    敖七道:“去了。”

    他深深凝视冯蕴,音色沉沉。

    “阿舅一个人上山的。”

    冯蕴惊讶地看着他。

    那眼神,温柔,又心疼。

    敖七慢慢低头,不去看那双眼神,“侯准自然不肯投降,但他大抵也敬佩阿舅只带一人上山的孤勇,没有为难,认真坐下来跟阿舅谈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瞥一眼冯蕴。

    “具体说的什么,我亦未知。总之,后来的结果便是……侯准不肯投降北雍军,却愿意金盆洗手,解散山匪,投靠娘子,上山挖矿,下地种粮。”

    敖七:我敖汉三又回来了!

    淳于焰痛心疾首:抢人的越来越多了,比抢水的还多。

    冯蕴:你那负责找水……

    淳于焰:??怎么回事?吃肉没我,挨打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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