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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白灾

    冬至日朝会,京内文武不拘品级,一律须得参加。

    同时,诸亲藩,如秦、越、卫、辽、赵等国驻京大臣,也得参加这次大朝会。

    其是内藩,关系与朝鲜、日本大为不同。

    而这样的朝会,草原各大部落之主,也得殷勤参加。

    如察哈尔郡王、北海郡王,以及科尔沁、漠北的各大贵族们,如台吉们,则纷纷前来北京。

    虽然在大冬天的赶路很累,但这群蒙古贵族却不得不屈服。

    北海郡王布达里的队伍,多达五百余人,车马千头,可谓是规模庞大,甲于蒙古各部。

    仅次于他的则是察哈尔郡王阿布尔,其骡马千头,马车奢侈,让一众贵族极其羡慕。

    察哈尔两大郡王,掌控着数千帐牧民,是朝廷统治察哈尔的重要助手,可谓是优待至极。

    沿路的兵卒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能穿着棉衣在寒冬下护卫。

    此时,北海郡王的车驾上,察哈尔郡王阿布尔则在里面做客。

    马车足用五匹马拉拽,宽敞的能放下两张床,两个婀娜的少女在一旁服侍着,各种点心吃食应有尽头。

    铺垫在脚下的,则是羊毛毯,绣上了精美的图案,软乎乎的,踩上去仿佛踏上了云朵。

    马车的四角,则各自放置了一个烛台,胳膊粗的鲸烛融入了香料,点燃之后散发着一股沁香。

    为了防止引火,故而又罩起玻璃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奢靡。

    阿布尔倒是习以为常了。

    作为察哈尔郡王,底下的部落牧民们会上缴赋税,奴隶更是白白劳作,而作为朝廷册封的郡王,他每年也会有三千块银圆的俸禄。

    可以说,随着草原的开发,大量的羊皮、羊毛,战马等资源输入北京,牧民们有了喘息之机,而他这个大贵族自然也发财了。

    一年两三万银圆轻而易举。

    在不打仗不赏赐的情况下,这钱简直是享受。

    更别提北海郡王两个女儿嫁给了秦王,妹妹嫁给了皇帝,可以说是富贵连绵。

    “怎么?”布达里对于这个侄儿很是温和,一点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即使他手底下的牧民多是从其麾下划过来的。

    “察哈尔改土归流愈发厉害了。”

    阿布尔抬起头,脸上带着愁苦:“这该如何是好?”

    对于中小贵族来说,几百帐牧民算不得什么,还没有铁羊钱来的爽快。

    但他这样的大贵族,几千帐牧民,上万顷的草原,其产出极其庞大,怎么可能舍弃。

    “朝廷一帐给一银圆,四千帐只有四千块,咱们一年何止四千块?”

    “安心!”布达里抬起手,安抚道:“就算是改土归流,那也是麾下的牧民而已,咱们自己的土地和奴隶,可是没变。”

    “损失个几千块也算不得什么。”

    由于与大明深度绑定,布达里就算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在外人面前也得倾向于大明。

    阿布尔脸色一缓:“但归根结底还是亏大发了。”

    “叔父与皇帝相善,不如劝解一番,我等改土倒是不惧,毕竟平日里也多生活在赤峰城,一年回不去几次。”

    “所以这铁羊钱,能涨点不?咱毕竟是汗嘛!”

    经过绍武皇帝的会盟,确定了草原的贵族体系。

    最低等的为塔布囊,基本上是百户,副千户之中。

    中间的则是台吉,分为三等,为副千户,千户。

    最高的就是汗,也就是郡王,如今大明只有三位,分别是北海汗,察哈尔汗,以及那土谢图汗。

    昔日的车臣汗和札萨克图汗,已经消失了。

    听得此话,布达里认同道:“你说的有理,咱们这样的汗,可与普通的塔布囊不同。”

    入得北京内城,俩人各有自己的府邸。

    这也是朝廷对他们的优待。

    这般,刚入府,布达里就风尘仆仆地入了皇宫。

    皇帝倒也知道他的性格,旋即就召见他,以显示关系亲近。

    拉拢大贵族,分化和同化小贵族,这是大明的方针,当然,成本低则占据了很大部分。

    据户部所算,今年拨给蒙古大小贵族的钱财,超过了十万块,达到了十八万之多。

    这几乎是勋贵、宗室的一半。

    这相当于又养了部分勋贵。

    如果算上铁羊钱,那更了不得,保守估计,一年得二十万块。

    这些钱看起来多,但跟战争比起来,又显得渺小了。

    稍微一场千人的突击战,就不止十万,万人以上,就得以百万打底。

    与冷兵器时代相比,热兵器的成本更贵,火药是大头。

    “察哈尔倒是平静,大家伙也没想着造反了,多是听书,听曲,赛马,摔跤,乐趣不少……”

    “那倒是好!”朱谊汐笑道:“如今虽然察哈尔苦寒了些,但是中原的富贵你们也能享受,这不比之前辛辛苦苦抢的东西来的强?”

    “冬天里窝在炕上多舒服。”

    布达里也配合着笑了,对于皇帝的话语,他倒是有几分的肯定。

    虽然比不上皇帝,但他这个大汗,却是与那些大贵族们的享受相差无几。

    甚至在关内和辽东,他也是有田庄的,赚钱买地谁不会?

    茶叶,丝绸,女人,酒水,应有尽有。

    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这样享福的生活,他宁愿一直沉醉下去。

    聊了一些杂事,布达里才说到铁羊钱:“臣对于铁羊钱是万分认可的,毕竟是朝廷的国策,但就是那钱,太少了些……”

    布达里认真道:“对于寻常的贵族来说,一户一块不差,对好歹臣等也是汗,三千户的牧民,一年就算是三千张羊皮,也不止三千块,这太低了……”

    听到这,朱谊汐笑了,原来是嫌弃钱少。

    他一点也不恼,笑吟吟道:“尔汗麾下多少帐?”

    “原先有三千来帐,如今经过十三年,已经有四千六百帐。”

    布达里立马老实道:“察哈尔郡王则有四千帐左右,仅仅比臣略少。”

    四千帐牧民,如果不计较得失的话,可以瞬间拉起八千骑兵,这可不是笔小数字。

    但朱谊汐却不慌,因为在察哈尔,光是驻军就有两万,还有近万帐的汗部,两者加起来的兵力,就算把贵族们吸干也拉不出。

    更别提还有朝廷治下的牧民了。

    “汗毕竟与塔布囊不同。”

    朱谊汐点头赞同:“这般,对外的话,你们依旧是一帐一块,但实质上,却是一帐三块,四千六百帐,永久不变。”

    “察哈尔郡王则是一帐两块。”

    多支出那万八千,朱谊汐为大局着想,根本就不在意,但亲疏有别,不这样怎么会凸显亲近?拉拢人心?

    果然,布达里欣喜若狂,忙不迭拜下。

    这相较于他的实际收入,可多了好几千块呢,值了。

    心情愉悦地踏入宫廷,他将要去见妹妹琪琪格了。

    一场冬至日朝会圆满结束。

    至此,朝廷开始了封衙,再多的事只能等待明年处理,这段时间就是休假了。

    整个大明,也由此进入到了绍武二十二年,也就是1668年。

    皇帝的年龄也迈入了四十五岁,看上去依旧精神旺盛,正是政治的黄金年龄。

    不过刚过完春节不久,这是蒙古大贵族们在北京过冬,享受着舒服,但草原各地却是乱了起来。

    绥远的逆贼肆虐,边军不断出击,绥远巡抚更是广召各部贵族,和麾下的牧民,点齐两万牧民为军,和边境一起清剿。

    而在漠北,察哈尔,科尔沁等地,则等来了白灾。

    所谓的白灾,就是大规模的降雪引起了暴雪灾害。

    在草原上,几乎是每隔三五年就有一场大规模的白灾现世,可谓是让人难受。

    这一场场的灾害,就会驱使大部落吞噬小部落,从而壮大,让整个草原陷入动荡。

    且不提暴雪对人的伤害,其对于牲畜的危害更大。

    如果积雪过厚,维持时间长,它会掩埋牧草,使牲畜无法正常采食,导致牧区大量畜牧掉膘和死亡的自然灾害。

    冬天的草原,牲畜们也得出来觅食。

    即使朝廷大规模的普及了青贮,但是各个部落和牧民们家庭实力都不同,青贮自然不同。

    (青贮,就是窖藏发酵牧草,从而更好的过冬)

    就像是沟渠和河堤修建的再好,也防不住那旱灾。

    朝廷对此自然早有惯例:赈灾。

    就像前面说的,如果坐视不理,草原上的秩序将会荡然无存,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无论是哪个部落壮大都是朝廷不想看到的。

    因为这会破坏大明多年来制造的秩序。

    这要是有一批不怕死的南下,造就的危害就钱财更大了。

    “库伦有多少粮食?”

    “约莫二十万石!”

    堵胤锡随口道。

    作为首辅,他再次管户、民、财三部,对于各地的钱粮多少一清二楚。

    “够吗?”

    朱谊汐问道。

    “臣等目前还不知漠北情况如何,但从察哈尔来看,想来已经是严重了。”

    堵胤锡叹道:“漠北将军府辖下部落约莫四万帐,若只是人就罢了,关键还有有牲畜。”

    “是啊,关键还是牲畜!”

    朱谊汐有些头疼:“只能尽量从晋北调粮了。”

    “另外,北海情况如何?如果有余力的话,也可以南下支援。”

    相较于漠北,北海地区因为贝加尔湖的缘故,耕地较多,储备的粮食自然也就更多了。

    “陛下圣明!”堵胤锡应下:“察哈尔临近京畿,耕地又多,应当是无事,科尔沁地区则由吉林……”

    草原上筑城,最大的作用就是防御雪灾,同时储存粮食。

    在这样的重要时刻,立马就显示出了作用。

    广大的漠北地区,只有一个库伦,而察哈尔却有七八座城,赈济牧民的话倒是非常容易。

    所以说,草原筑城必然是要的。

    ……

    “起咯!”

    大同,一队规模达到千人的队伍,满载着货物,压的牲畜肩都开始打颤了。

    雪花缓缓而下,一片又一片,马蹄下落,踏到地面的话达到了半寸深。

    “头,这是到哪?”

    所有人都裹着棉袄,带着毡帽,在风雪下而行。

    “漠北,库伦!”满脸风霜的大汉抬起头,目光深邃。

    一旁的汉子叹了口气:“那么远?”

    他回首望了一眼,队伍在风雪中几乎见不到人边:“这一趟,得死不少人呢!”

    “我算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赈济那些鞑子,咱们大同府这一趟也受灾了。”

    “鞑子啊!”男人则扯开毡帽,露出脸来:“老子这还有块疤呢,这就是鞑子给弄的,说什么了吗?”

    “屁!”这时,后面的一瘦脸汉子闯过来:“伱那是被流矢伤的,鬼知道是鞑子还是啥。”

    “这他妈是鞑子。”

    男人较真着,旋即叹了口气:“咱这大明朝,鞑子跟汉人都一样。”

    瘦脸汉子则发声道:“你懂个屁,咱是把粮食送过去,把那些大子的肚子给填饱,不然的话人家又得南下了。”

    “这才过了多少年的安生日子,你想去打仗?”

    “送粮食总比送命强!”

    说着,瘦脸汉子低声道:“反正是朝廷的粮食……”

    这下,几人低声笑了起来。

    随着队伍的向前,没有预想之中的卧雪而睡,而是有房子。

    “这是朝廷当年运粮建的驿站,如今是商人们借宿的地方……”

    所有人都是大喜过望。

    这下,最起码夜里不会担心被狼叼走。

    吃饱喝足,继续上路。

    几乎每隔三十里,会有一座庞大的驿站,昔日的粮仓都变成了房间,足够容纳数千人住下。

    所以这般徭役虽然苦了些,但众人却不敢抱怨。

    此时的库伦城,熊英杰正巡视着粮仓。

    对于此时的库伦来说,没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的了。

    除了粮食外,最重要的还有个草料。

    在草原上,草料就是粮食。

    而青贮的草料,带着冬天可比粮食,但在平日却不缺,故而成本与售价翻了数倍。

    对于普通的牧民,他倒是无所谓,造反杀了就是,但是军队却需要大量的牧草来供应军马。

    “草料还够吗?”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留足军队半年的草料,然后再考虑救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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