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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八章 变相度假;流传外界

    虽然当事人周长风倒是颇为轻松自在,但这几天对于夏筱诗而言实在是糟心无比。

    回家以后她免不了要受父母的详细询问,毕竟自家千金的终身大事岂能小觑?虽然近些年肺结核病已经不再是不治之症,然而积年累月的忌惮不是短短几年就能消失的。

    夏炳和高零露也是相当无语,他俩对周长风左看右看都很顺眼,但咋就莫名其妙摊上个肺痨呢?

    夏父夏母肯定希望准女婿能够安然痊愈,但是,倘若真的顽疾难治,也决不能糟蹋了女儿的大半辈子。

    知晓真相的夏筱诗最为无奈,秦子蓁叮嘱过,此事不宜声张,哪怕是父母也暂时不能透漏。

    前两天周长风给她写了封信,说是这事需要妥善了结,所以他要去兵部主动坦白。

    昨晚收到信以后她胡思乱想了几个时辰,心烦意乱的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直至子夜时分才睡着。

    结果今天下午又接到了军法司刑科的电话通知——夏小姐,你的未婚夫周长风所犯之事已然审决,除杖刑与罚俸之外,处以徒刑半年,亲属可于每月月底当日探视,切切。

    当时秦子蓁不是说这事不算大,应该会从轻发落,可现在咋还要蹲笼子了?

    可想而知夏筱诗有多懵圈,不过现在既然有了正式通知,那也就能告知他人了。

    “有趣,若仁义之余也没忘报效社稷,心是好心,可做法还是冲动冒昧了,后生…终究年轻啊,受个教训也好,对其今后仕途大有裨益。”泰然自若的夏炳给了个很恳切的评价。

    高零露则没把惩处太当回事,当她得知压根没有肺痨这回事时就松了口气。

    “我倒是觉着有些蹊跷,按小诗所述,这成果不少啊,不说功大于过,至少也能相抵吧?为何还是判得重了些?莫非……”她觉得罚几个月薪饷、打几十军棍是比较合乎情理的,现在的结果有些反常。

    夏筱诗也认同这个观点,母女二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都投向了夏炳。

    莫非是军法司的那些家伙想借此索贿?就像古时候的一样,不多掏银子就多关些时日、多遭些罪。

    后者看上去不以为意,他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地说:“想多了?现如今谁会用这等拙劣手段暗示贿赂啊。自然是其幕后之人对此不满,刻意加重了些喽。”

    纵使为人处世相当随性,但这不代表夏炳不精明,不精明也不可能到今天,更毋论他二十余载的宦海经验了。

    “那…这要紧不?”有些紧张的夏筱诗问道。

    “无碍的,这小子又没得罪过谁,无人会落井下石的,恰恰相反,少不了有人去帮衬,你安心便是。”

    “嗯。”

    “还有啊,往后你二人成家,这些事情伱也得上心。”夏炳缓缓说道:“心态要及时转变,为人妻可不只是变了称谓啊,别以为就是去享乐的,要把内事操持得井井有条,否则这日子就会是一地鸡毛。”

    实际上夏筱诗的忧虑是完全没必要的,要是她现在知道周长风在栖霞山监狱的生活的话,势必要大跌眼镜。

    相较之下,反倒是典狱长袁槐倍感无奈和为难。

    首先是朱泠婧当天专门派人过来向周长风传话——功过不可不分明,你行事太冒昧了,自说自话成何体统?长长记性。

    接下来几天,一大帮子将领有的托人问话、有人亲自登门前来探视,且不论其他人,光是禁卫混三旅的黄泰泽、卫戍指挥使司的庞令启、东洋舰队的杨桢和许瞻洺这几位就已经让栖霞监狱上下一个头两个大了!

    因而周长风在这儿好吃好喝,比如他想要的一家报纸并非监狱标配,所以还袁槐还派人一大早上就专程去市区买回来。

    这一天,沈瑜的到来更加让栖霞监狱上下不敢怠慢。

    “实在是无话可说,老弟你……哎!”

    “没事,就当是半年小长假,还没人打搅,多清闲。”

    看样子他不是为公事而来,只是以个人身份前来探视的,所以周长风就随意的打了个哈哈。

    面露无奈地沈瑜掏出了一包未开封的香烟,拋过去之后问道:“你当时可还有见过其它情报?”

    “我说了啊,那些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旧东西了,没用。”

    “嗯。你搞到的那个伪装、隐蔽指导条令是最有价值的,情报处至今没找齐全,其它的倒是多少有一些。”

    沈瑜带来的一大好消息是关于特种作战单位的。

    以往执行突袭任务的人员队伍皆缺乏专业性,行动水准也参差不一,胜少败多,而去年对巴达维亚的叛贼的突袭锄奸虽然也是临时赶鸭子上架,但其组织、计划、实施却可圈可点。

    这让朝廷大员们意识到了组建专门用途的行动单位的必要性,此前虽然也有这种建议,但一直没有推动力,因而拖沓至今。

    “……例如说河北都督府有个家伙对此非常上心,屡次三番上书、四处游说,但是收效甚微,不得支持啊。”

    “问题不大,现在组建也不迟。那…具体是怎么个办法?”

    “我也只是听说啊,道听途说,还没有确切消息。”沈瑜想了想,回忆道:“好像是复设一个掩人耳目的仪鸾司,下辖几个队,统共小几百号人。”

    噢,这个套路倒是和“特勤团”一样嘛?

    仪鸾司本是宋朝掌管皇宫礼仪的官署,明初亦沿用,但没过多久就被裁改成了锦衣卫。

    这一次时隔几百年重新复设,其名义上挂靠在卫戍指挥使司下,但实际却是独立的,直接听命于大都督府,是一个级别相当高的特殊直辖单位。

    其编制包括本部、侦搜队、勤务队、四个作战队。

    一、二、三作战队均下辖三个分队,分队是标准战术单位,有十一人;第四作战队则不同,它是火力单位,装备有战防枪、迫击炮、重机枪,实战时视情况而定抽调出来配属给其它三个队。

    这支编号庚字二一四部队的特别行动单位总人数不过二百人而已,但却云集了从明军中精挑细选而来的诸多人才,绝对称得上精锐中的精锐。

    由于初次涉及这个尚不成熟的领域,大明特别行动单位在训练章程、组织模式上不可避免地存在很多不足和疏漏,但这依旧是历史性、开创性的。

    近现代意义上的第一支特种部队由此诞生,尽管新生的它现在连自己的绰号都没有。

    沈瑜都不清楚具体内幕,周长风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他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多少应该给予一些帮助,能少走一点弯路是一点嘛。

    如今的娱乐方式少,监狱中的娱乐方式就更少了,不比后世一部手机一个WIFI就能从早到晚消遣十天半个月,周长风无所事事了几天就觉得无聊了。

    故而他便要来了纸笔,大致写了几个草稿,打算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整理、撰写出一份完整的报告出来。

    顺带,为素未谋面的明军特种部队提出一些前瞻性的、绝不过时的建议。

    中旬第一天的午饭时,周长风忽然想到了自己在临出国前登门造访王桓安、向他提出的定向地雷的设计思路,也不知现在进度如何了。

    回国以后被琐事所缠,差点都忘了这茬子事,就说怎么总感觉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果不其然。

    “话说,允不允许打电话啊?”

    “按规矩来说是不行的,不过…周长官你要同谁通电话?咱们替你转达。”

    于是周长风就让宪兵们往应天陆军兵工厂打去了电话,指名道姓让王桓安接电话,随即开门见山的询问了定向地雷的进展。

    稍后有人来报,答曰:理论验证正确无误,切实有效,但是距离成为合格的兵器还有不少难关需要克服。一方面是威力差强人意,差不多够格,但是不够出彩;另一方面是当下可靠性堪忧,过热、过潮、过寒都会让起爆率直线下降。

    这个答复是在情理之中的——才区区几个月而已,进度不算慢,一样合格的兵器需要同时满足的条件太多了,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且大明的地缘位置决定了军事力量的投射范围涵盖了山地、雨林、寒带、热带、沙漠、高原等等,这多重环境需求无疑增大了设计难度。

    比如说瑞典、挪威这些国家在设计一型装备时就可以不考虑、或者少考虑在雨林、热带地区的可靠性需求;德国、俄国则不用担心雨林。

    就算是国土广袤、环境丰富的美国,至少也不用考虑高原地区作战。

    相比之下,大明则要麻烦得多,桩桩件件都得顾及到。

    也是在这一天,有关“军事考察队成员擅离职守,谎骗上官而私自参战”一案的审判结果被登载在了大明陆、海、空三军的内部刊物上。

    同时,此事亦被刊登于大明的官方军事刊物《帝國军报》,因而得以被公众知晓。

    虽然《军报》的受众有限,但是其它民间报社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接二连三地转载了这则吸引力爆表的消息。

    由电报拍发的电文以光速将之传播到了全国各地,动作快的报社当晚就转载在了酉时昏刊上,动作慢的也放在了次日的卯时晨刊上。

    一天一夜,这件事便为大江南北所知晓。

    紧接着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条消息也持续发酵,许多家报纸都刊登了一些有意思的社论。

    所谓社论就是报纸刊物对热点时事做出的长篇评论,往往会借其阐述自身观点和政治见解。

    这样一来,许多政治立场不同的报纸便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了起来,关于此事的社论也渐渐的从靠后的版面往前移动,《江南民报》更是干脆以头版刊登。

    “父皇,此事倒是有趣,就报刊而言,民间对其评价虽然各不相同,然而大都赞许,不少评价都相当中肯,负面评价寥寥。”

    斜阳西垂,皇帝、皇太子、公主三人很少见的同行在莫愁湖畔散步。

    鲜红的晚霞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仿佛一缕缕火焰在翻滚着。

    皇太子回答完,负手而行的皇帝微微颔首,“你的见解呢,讲讲。”

    “常人只在乎对不对自己喜好。对于尊崇国族的人而言,周某人统领异国兵马在佛郎机战绩斐然,又携诸多成果归来,这无疑让他们甚是自豪。”

    “而左翼人等对此自然是赞不绝口的;至于其余的中间人……此举并不违逆仁义道德,看热闹之余,至少不会批评。”

    皇帝“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看出来了吗?寻常争辩不休的人们,有时候亦能保持一致。管中窥豹,便可见当下时事、思潮、群情。”

    “纵观民间百家大中报刊,偏右的占了小半,近些年又还有愈来愈多的中立者转而右偏,儿臣觉着这…不大好,今后极易失衡。”朱立锲再一次向皇帝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皇帝悠然回道:“时势就是如此,可缓不可逆。”

    朱立锲沉默了几秒,话锋一转,“不止是军部,民间诸多商贾同样垂涎南洋,今年,‘东西必有一战、早战胜于晚战’的论调越发流行了。”

    “日夜为此忧心,不累么?”皇帝笑吟吟地反问道。

    这让身后的二人怔了怔,朱立锲苦笑道:“儿臣多少还是以天下为己任的,江山社稷暗流涌动,儿臣可不敢不在乎死后滔天洪水啊。”

    别说死后不管洪水滔天了,就大明目前这样子,要是敢乱来,怕是活着的时候就要被洪水席卷了!

    崇祯帝自缢于煤山,咱总不能去神烈山上吊吧?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话人人会说,可真正能耐心做到的却没几个。”皇帝停下了脚步,望向了西边落日的方向,“就如今这纷乱的天下局势,大战绝无可能避免,与其忧心早晚,不如考虑如何顺势切入吧。”

    “您的意思是?”

    “这就得综合民意、时势,还有别国的行为来应对喽,先发制人、后发制人,各有各的理。”

    面色复杂的朱立锲欲言又止,少顷,他才叹道:“不知为何,父皇,当下的大明给我一种…失控感,似乎无论如何努力与倾心,最终都称不上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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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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