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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 减刑;建议入股枪厂

    “拿杯酒来。”

    “陛下,您还在休养啊,不宜饮酒的。”

    “今日难得有些兴致,姑且小酌一二吧。”

    “是,您稍后。”

    西苑,莫愁湖畔的水榭旁,一名年轻的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但却被那位女官拿起了上边的酒壶,倒满了两个杯盏以后便撤掉了酒壶。

    宫女捧着酒壶离开了,而女官则端着托盘转身走进了水榭。

    望着呈上来的两个杯盏的双沟大曲,皇帝难免心生些许不悦,但很快就化作了一丝忧郁和无奈。

    小酌一二,还真就两小杯啊!

    哎,归根究底还是身体最重要,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生老病死永远是人生中无法回避的问题,“万岁万岁万万岁”再怎么说也只是虚言,长生不老只是神话传说中的美梦罢了。

    皇帝这个职业实在不同寻常,为了维护自身权力必须不近人情,可权力的继承和交接又是无法回避的事情,因而导致太子成了首屈一指的高危职业。

    东西两汉的十三位太子中有四位被废或被杀;唐朝十八位太子高达十位遭废杀;南北朝、五代十国时期政权更迭迅速,局势混乱,太子的处境更加糟糕。

    不过值得明人自矜的是,即使有地位微妙的明仁宗这样的个例,以及明宪宗幼年时的遭遇,但至少前后两明的太子们最后还是都成功继位了,没有因此出现过朝野动乱。

    同时由于朱元璋草根出身的缘故,他对于亲情更为看重,朱标绝对是中國历史上最受信任的太子,没有例外可言。基于此,明朝皇室内部的关系比之历朝历代都要亲近许多,更贴合平民。

    这个算不上特色的特色倒也被后明留存,皇族内部的日常生活少了些内外感佩、多了些人情味。

    对于朱立锲,他的能力在皇帝看来绝对够用,纵使称不上那种天赋异禀的中兴之辈,也比诸多碌碌无为的守成之辈要强。

    但其固执的性格是一个很大的减分项,尤其是在历史分岔口的时候,君主的坚定态度往往适得其反——搞不好就一条路走到黑了。

    这就是为什么正常的君主极少在一开始就说明自己的立场,而是在作壁上观、审时度势以后才表态,同时还不乏顺势而为与能屈能伸的品质。

    坚毅是坚毅,执拗是执拗,这两者相去甚远。

    因而皇帝在此之前一直在掂量着是不是该在宗室中再培养几个人,以后也好帮衬一下。

    至于朱泠婧,皇帝一直遗憾于驸马的早逝,而她又不乐意再嫁,皇帝也没作强迫,便由她去了。

    而她决心投身政坛这事,他起初是不太在乎的,权当她是因为生活乏味无趣而在找乐子,可没料到居然还搞的有声有色的,倒是古往今来罕见的稀奇事了。

    在皇帝看来,她稚嫩的权术就如同是小孩子把戏,还不如三十多年前刚继位的自己,毕竟自己可是手把手被教导大的。

    不过女儿的成长还是很快的,充足的自信心、深明政治利益至上、谋略思路清晰、熟知社会要务这些合格政治家必备的素质她都具备,少数暂不具备的素质也只是因为积淀不足。

    但最重要的一点却不明晰,那就是权力欲望有多强,或者说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之前觉得她是在找乐子,三分钟热度,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再想想自己,虽然都说权力是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毒药,但数十年的岁月消磨之后,皇帝这两年越发的厌倦这样的生活了,因而难免考虑过退位卸下重担,游山玩水,如此放松身心肯定还能多活几年。

    可惜在这个黑云压城的节骨眼上,主动让权却更像是在逃避责任,年纪越大反而越发顾及身后名,折腾了大半辈子结果最后多个负面评价,多可惜啊,这是他非常不愿意见到的。

    “前期浩漫漫。”皇帝端起第一个杯盏一饮而尽,绵柔醇厚、清香浓郁,着实让人舒畅不已。

    这双沟大曲盛起于唐宋,又于洪武年间被选作贡酒,是名副其实的老字号了。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他侧首对身旁的女官问道:“那个周长风近来在狱中如何?”

    后者平时哪儿会关注这样的小人物,于是摇头表否,只能示意别人专门去问问。

    大明这般之大,政务何其繁多,明军也足有二百万之多,这样的中级军官多不胜数,换普通人的话皇帝显然不可能记住。

    但是周长风不一样,去年乌斯藏之战皇帝就首次闻听了这一号人物,颇为出彩;然后是远赴巴达维亚千里诛杀叛徒;接着是偶尔间得知此人被朱泠婧迫不及待的收入囊中了;再然后是在了解西班牙双方战略决战时得知此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國际旅之中……

    最近,那就是曹州大地震的事了,这个家伙又一次出现了。

    出现频次如此之多,皇帝想不感兴趣都难,在他眼中,这个年轻人完全称得上是气运加身的传奇人物,能力出众、敢说敢做。

    皇帝笃定这样的人必成大器,他对于周长风的评价也堪称精准——德行兼备、公心为先的将材,于国家一定有益,于王朝不一定有益。

    用人之道的最高水准在于能把任何人放到恰如其分的位置,毋论好坏善恶良莠皆能发挥自身价值。

    所以在他看来,周长风这样的年轻人就适合专心致志的担任一线将领,不问世事,做一个纯正的军人。

    乐于沾染政治的将领基本都是自身才能不足的,不过这并无贬义与轻视,军事才能有限但投身政坛的将领同样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比如说可以在前线打打卡、刷刷履历,然后回来对公众、议员们巡回演讲,激励民心、推波助澜。

    但周长风这类人则不然,让他们被蝇营狗苟、搭桥引线的政治事宜分散精力是一种可耻的浪费,就像捡到了上古神兵利器却拿来杀牛宰猪一样。

    片刻以后,问询到了相关情况的女官答复道:“回陛下,状态甚好,并无消沉,每日读书看报,跟进、学习朝政变化,其余时间都在撰写报告和建言。栖霞监狱也相当留心,未曾轻视。”

    闻言,皇帝微微颔首道:“青年才俊魄力非凡倒是好事,但肆意妄为却万万不可。这板子也打了,狱中也待了数月之久了,差人去把他放了吧,那等地方待久了反倒挫伤心气,还容易沾染歪风邪气。”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缘故嘛,便用冒险救灾功不可没为由减刑。”

    “是,我这便去传谕。”

    似乎自古以来就有一个怪圈,那就是有本事有才华的人几乎都是有小脾气的,乃至离经叛道,总是惹是生非,动不动就给上司添麻烦。

    明军之中亦是如此,总之就是勇略过人的将领都不怎么乖巧,老实听话的将领则没几个能打的。

    酉时过半,中城区,秋风吹拂,清凉舒爽。

    公主府的后院中,阖着双眼的朱泠婧躺在摇摇椅上,晃啊晃,尽显慵懒之态,而那只名曰踏墨的狮子猫则安静地趴在一旁。

    “无趣……”

    这两天无事可做,她本想着可以放空心思好好休息几天,可没想到竟然第二天就觉得乏味至极了。

    看来自己是个闲不住的人啊,不做事就不自在,真是可叹呢。

    这时候,一名侍从轻轻叩门,得到应允以后推门而入,禀告了栖霞监狱的事——

    他们接到军法司的指令,以之前“冒险深入震中区域组织救灾,以致后续损失大减”为由,把周长风剩下的两个多月的刑期给减光了。

    “放人了嘛?”

    “还没,出狱流程要走一圈,应该是明早吧。”

    “倒是便宜那厮了,没让他体验一回在狱中过年。”朱泠婧缓缓坐了起来,又问道:“他不是订婚了么?这下提前出来了,去问问他何时完婚。”

    该有的祝福自然得有,上回得知订婚以后,她大笔一挥直接给了足足九万九千圆的巨额礼金。

    作为人生大事的正式成亲自然更为重要,这一次嘛,别出心裁的她打算给周某人一个天大的人情,大到连她也要多方想方设法。

    而在栖霞军事监狱中……

    作为当事人的周长风,此刻也已经平复了获悉意外之喜以后的心境,正准备去吃晚饭。

    “太可惜了!竟然让周兄你提前走了。”沐煜格外的惋惜。

    “咋?见不得我好?”周长风瞥了他一眼。

    “咳咳,没,当然没……”

    沐煜的刑期其实前几天就已经到了,但是因为这些天正是新一批飞行员入伍服役的时候,他十分不想回部队。

    面对一帮子菜鸟,要教他们熟悉这个习惯、了解那个规矩,绝对能让人血压飙升!

    作为第二〇轻轰炸支队的副官,他有过好几次的体验,仅仅是回想一二就头疼,因而打算多拖延几天。

    这段时间周长风已经完成了全部的报告和个人建议,说实话,要是不能提前出去,剩下的的两个多月真的蛮难熬。

    晚饭是平平无奇的冬瓜烧肉、酸辣黄瓜、紫菜鸡蛋汤。

    两菜一汤是监狱的标准配备,其中有一道荤菜还是因为栖霞监狱的级别比较高,要是换作一般的普通监狱,十天能见一次荤就烧高香了。

    吃饭的时候,沐煜又提起了前些天讨论的事,“周兄你还惦记着那些兵器么?我还是觉得我所说的非常合理,你若是有闲钱,干脆入股一个民办的造枪小厂,这样许多想法就能实现了,究竟堪不堪用,一测便知。”

    这个建议也点醒了周长风——凡事不能总寄希望于别人,两条腿走路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一样武器只是停留在图纸阶段就被中止,其价值很可能就被埋没了;但如果先把它折腾出来,刻意展示一番,便更有可能获得赏识。

    而且也不能瞧不起民办的造枪小厂,所谓高手在民间,有些老师傅的手艺只能用巧夺天工来比喻。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冲压工艺还未大规模应用的年代,铣削工艺是绝对的主流。

    而铣削工艺所用的车床、铣床、钻床等等机床又是机械制造厂的基本配置。

    这意味着即使是一个小作坊,只要有原材料和熟练的工人,同样能跟大工厂一样制造出合格的枪支,只是生产效率不能和大工厂相提并论罢了。

    比如说一个小作坊,如果满足原材料和工人的条件的话,完全可以费时费力的造出“复杂”的MG34,但却不能以冲压工艺造出“简单”的MG42。

    因为后者所需的工艺对生产的要求很严格,能压制合格机件的压力机比普通的机床要大得多,而且废品率也不低,小作坊是玩不来这一套的。

    “我到时候打听一下吧,”周长风舀了一勺紫菜蛋花汤,随口回道:“不知道要多少钱,股份太小了也没有话语权啊。”

    沐煜“嗯”了一声,“这种小厂不难找的,我觉着几万圆肯定足够有说话的份了,而且试造几种枪而已,真花不了多少资源,顶多多花些人力。伱想,人家造枪都是成百上千的造……”

    除去个人生活必须的钱之外,周长风其实没什么余钱,手头上那一笔巨款还是朱泠婧以订婚礼金为由给的。

    不严谨的换算的话,一圆与后世的八十元差不多,九万九千圆相当于八百万元了。

    对于一个小型的枪厂来说,这笔巨款应该也算是不小的数字了吧?

    如果成功了,什么消声器、自动霰弹枪、红点瞄准镜、发射中间威力弹药的自动步枪和轻机枪之类的玩意就都可以试着搞了。

    虽说其中一些玩意不适合在波澜壮阔的大战中大规模运用,但是少量装备给精锐单位还是没问题的,能够发挥不俗的作用。

    譬如消声器搭配冲锋枪或手枪就很适合侦察单位和特战单位,堪称纵深渗透时摸哨之利器,让对方体验一下夜不收带来的噩梦般的恐惧。

    这时候沐煜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说起来,直接从商是违律的,落实以后要罚钱,严重的话还得下狱,直系亲属同样不行,得旁系才可以。”

    这个规矩周长风自然知道,也能理解。

    但…自己哪来的旁系亲属?

    这几天忙,存稿一干二净,昨天又恰逢要护送室友去医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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