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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推磨的知县,愤怒小耗子

    这些事,赵传薪不能说是一无所觉。

    因为在第二天,他在路上察觉到了信仰之力犹如山崩海啸从西方涌来。

    他气死慈禧的事情,不可能所有人都赞同,所以赵传薪知道他在海外会有些拥趸但不会多,却没想到这么强烈。

    之所以强烈,是因为慈禧和光绪之死和《清末的法师》这本画报彼此印证,实在是神乎其神。

    赵传薪有种暴发户的感觉,瞬间产生一种信仰之力可以随便用的错觉。

    既然知道是错觉,赵传薪尽管冲动也还是没有滥启圣光通道。

    两个小时多,他来到大漠。

    星月说:周围没人,你可以将手榴弹投掷出去试试威力。

    赵传薪取出昨晚上星月做的手榴弹,这枚手榴弹苹果大小,很实诚,但又不会特别重。外观看起来像个小号的铁碗,碗口上面是凸起的保险销和手按式双重保险。

    别看只是临时做了个小东西,但星月不但完善了所有细节,甚至还在手榴弹表面勾画了漂亮的纹路。

    这完全可以当作成品售卖了。

    拔出保险销,赵传薪在飞驰中第一时间脱手朝侧面丢了出去。

    瞬间跑出去一百五十米,缥缈之旅横着漂移,赵传薪转头观望。

    轰……

    星月制作这枚临时手榴弹,大概用了四秒多爆炸。

    赵传薪眨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手榴弹吗?

    当时他和本杰明·戈德伯格讨论了两种方案,一种是大名鼎鼎的木质手柄手榴弹,台-儿庄战役中,三千川军用这种手榴弹把小鬼子号称精锐的第十师团打的找不着北。

    起初赵传薪以为这种是某种土制手榴弹,粗制滥造威力很小,事实证明他肤浅了,被朋友喷的体无完肤。

    不是硬汉一般人抡不动一斤多重、光火药就装了二百来克的木质手柄手榴弹。

    另外一种就是后面常见的掌心雷,体型小,一百三五十克的重量,杀伤范围能达到12米,12米内所有暴露的战斗人员会失去战斗力,二十五米内也能造成有效杀伤。

    星月做的小苹果手雷,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和烟雾,赵传薪目测已经勉强能称得上飞沙走石了,碎裂的弹片散开后好像一团云雾,细碎、紧密、令人头皮发麻。

    刚刚赵传薪丢的快,跑得快,就是担心星月手艺潮,做出来的东西没伤敌一千先自损八百。

    这会儿爆炸完了,赵传薪放心了,颠颠地回去查看威力。

    根据星月对现场金属破片扫描,它说:可以令21米内敌人丧失战斗力,33米内有效杀伤,同重量下,火蜥蜴炸药的威力的确要比TNT大的多。

    赵传薪眼睛发亮:“好好好,我给它命名为星月M1908手雷,我再试试新款爆裂箭。”

    他先竖起了个石头靶子,跑到了五十米外才停下,再远就不敢保证精准度了。

    据说乾隆还为了养由基百步穿杨本事,让侍卫射箭证明,最后他大言不惭的说没人能做到百步外射杨树叶。

    那会儿他们旗人的实力,远不具备他们祖先能夜里打灯的能力了,乾隆水平更菜,用一個业余选手眼光评测职业选手水平。

    有清一朝入关后的箭头都是梅针箭,也就射个锁子甲。

    春秋时期出土的鋌长且粗的箭头,是梅针箭根本没办法比的,算得上是重箭了,赵传薪战弓用的重箭就是那种箭头,能不能射进石头里他没试过,但号称梅针箭未必能射穿的粘了松油的野猪,赵传薪的重箭,一箭就能透体而过毫无问题!

    赵传薪自身本事和乾隆一样都是青铜段位,但加上星月就是精英怪,现在又有了眼镜,赵传薪敢隔空对乾隆啐口唾沫:菜比!

    新款爆裂箭是金属头,前端凸出一块钝头,在箭簇的中间位置有个锥形的鼓起处,以此来减少风阻。

    赵传薪搭在弓上试了试,嘟囔说:“有些不平衡,需要改进。”

    随眼镜给出准星,赵传薪移动箭头,曾经魔鬼水晶眼镜的感觉,加上魔鬼水晶眼镜碎裂后他长久以来的射击技术加成,如今更得心应手。

    嗖……

    轰!

    正中靶心。

    爆炸威力比不得小苹果,但比之前的火蜥蜴头骨威力大的多。

    继续赶路时,星月给他算账:在符文之城能收购油根,价格大致1金币能买800球沙,可提炼328球沙的火蜥蜴炸药。爆炸菌丝1金币能买300球沙,可制作231球沙的底火。如果大肆收购,价格应该会上浮50%到300%区间。

    有出口有进口,是不是还要计算贸易差?赵传薪脑袋不够用了。

    在星月絮絮叨叨中,又跑了两个半小时,赵传薪已经抵达了凉州城。

    刚到城外,赵传薪就察觉不妥。

    凉州城到处是军警身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他在城外找地方换了一套破袄子,戴上一顶破帽子,略作乔装随着商贾队伍溜进了城中。

    旁的先不说,赵传薪径直去了卖三套车的店家搓了一顿。

    等赵传薪算账掏出大洋的时候,店小二惊疑道:“客官,您来过?看着面善。”

    赵传薪咳嗽两声:“咳咳,这个嘛,我这人是这样的,大家都喜欢我,生人熟人看我都面善。”

    店小二:“……”

    收了找零,赵传薪给了店小二小费。

    店小二愈发觉得眼前这个满脸胡子的汉子眼熟。

    在哪见过来着?

    以前赵传薪可是这里的常客。

    凉州城是西北地区货物集散地,在这里的商业街购物其实比京城还要方便,不必多走冤枉路。

    赵传薪目前属于测试阶段,买东西数量不大,不是非得从货源按批发价进货。

    他一连买了马纸、葫芦籽、靛蓝染料、火柴、棉布、胡麻、调味品、瓷器……丝绸之路,茶马古道,自然少不得丝绸和茶叶。

    凉州以前有茶马厅,凉州之畜天下饶,名山茶为易马用,以茶易马根本不新鲜。

    凉州人爱喝茶,主要是“老炮台”和“老茯茶”,但也有别的。

    赵传薪看什么都想买,星月劝他:你买的这些货物不会畅销的。

    赵传薪不听,非要试试,因为实在是本小利厚,抵挡不住诱惑。

    除却丝绸和茶叶,赵传薪又买了许多干果、果脯、地毯、猪鬃刷、草编工艺品……

    撒了大把银子后,赵传薪想起当初答应过人家什么事来着?

    有时候星月了解他了解的可怕。

    星月见赵传薪驻足沉思,立刻提醒他:你是否想去找小耗子,你答应过他得到那个日本间谍女教员。

    赵传薪一拍脑袋:“可不是咋地。”

    他戴着个眼镜,不是此时流行的小圆镜。

    他棱角硬朗,所以眼镜很大,上平下椭圆。

    眼镜形状通常要和脸型反着来,坚硬的脸型戴柔和镜框,柔和脸型戴直框,许多人不懂的形状和气质调和瞎买,导致十分难看。

    络腮胡和眼镜违和中又透着异样的气质,加上他自言自语,于是行人纷纷距离他远些。

    “莫不是疯子?”

    “快走,挨打不值当……”

    赵传薪拔腿去了何慧贞的小院外。

    此时天气很冷,呵气成霜。

    然而在何慧贞院外的那棵银杏树下,小耗子依旧守在此处晒太阳。

    他穿的很单薄,身上全是补丁,头发干枯脸色蜡黄,靠在树上瑟瑟发抖。

    他眼睁睁看着知县梅树楠带着两个背着枪的巡警作护卫,钻进了何慧贞的家里。

    “这个狗官,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每每出门必带巡警。”小耗子朝地上啐了一口。“老子要是当官,哼哼,要配十个巡警才能出门。”

    他知道梅树楠每次过来准没好事。

    但他懵懵懂懂,不知两人具体做什么。

    只是心中酸痛酸痛的,那等酸痛任何苦药都难以医治。

    他正嘀嘀咕咕呢,就听身后有人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耗子身体一震,平时心事都藏在心里的他,此时却莫名的有泪光在眼圈打转。

    “赵掌柜?”

    赵传薪叼着烟对他说:“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丑小鸭,长得丑,鸭子都笑话他。然后有一天,丑小鸭长大了,对着水面照身影,发现自己老漂亮了,原来它是白天鹅,于是再也没有鸭子敢嘲笑它。”

    小耗子失落低头:“赵掌柜,你答应过我的……”

    “你知道这个故事说明什么吗?”

    小耗子很机灵:“伱想让我奋发图强,长大做官,就像丑小鸭长大变成白天鹅。”

    “害,想什么呢?我想告诉你,丑小鸭之所以后来发迹了,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鸭子是变不成天鹅的。”

    “……”小耗子如遭雷击。

    赵传薪哈哈一笑:“这故事还有后续呢。后来,在鸭子当中,曾经嘲笑丑小鸭最狠的那个公鸭子,它发现自己愈发丑了,而白天鹅出落的漂亮,关键是天鹅会飞。于是就压住白天鹅,用嘴将它翅膀的羽毛啄落,之后每天都要踩白天鹅……”

    小耗子瞠目结舌:“这……”

    赵传薪眨眨眼:“明白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道理了吗?”

    “没,没明白……”小耗子懵逼的说。

    赵传薪说:“说明,想要踩天鹅,就得把天鹅拉到自己同一高度。”

    小耗子似懂非懂。

    赵传薪指了指何慧贞的小院问:“你猜,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这……”小耗子挠头:“想来卿卿我我,或许在亲嘴儿嘞……”

    “焯,你的想象力,就止步于亲嘴儿是吧?”赵传薪恨铁不成钢。“你在这里等会,等你看着那两个巡警倒地后就赶紧过来。”

    小耗子点点头。

    赵传薪闪现到两个正在抽烟的巡警身后,左右各一手刀下去,两人白眼一翻马上就倒。

    小耗子兴奋的发足狂奔,进了小院。

    怎么说呢?

    这何慧贞很讲卫生,小院打理的干净整洁,窗户也擦拭的透亮,窗户里面的帘子虽然旧,却浆洗没丁点灰尘。

    但这女人太婊了。

    赵传薪带着小耗子听墙角,听见里面传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小耗子眉头紧皱,脸上疑惑不解,低声问:“赵掌柜?莫非他们在屋里推磨呢?何小姐家里没有磨盘和驴子,依我看,这梅树楠定是讨好何小姐帮她干活。”

    “啊……tui!”赵传薪啐了一口:“梅树楠确实在推磨,何小姐家里没磨盘,但何小姐身上长了个磨盘。看,我手里这是什么?”

    小耗子兴奋说:“这我知道,这叫照相机,洋玩意儿……”

    赵传薪脸上露出了奸笑:“待会儿咱们偷偷进去,给他们的丑态拍下来。”

    小耗子依旧不解:“为何?”

    赵传薪嘿嘿笑着说:“等你见识了,你就懂了。”

    挑门撬锁这等事,非要精灵刻刀出马不可,光刀不行,因为会发出声音。

    赵传薪小心翼翼的用纤细如发的精灵刻刀顺门缝切下,担心折页生锈会发出吱嘎声吵到里面的狗男女,他甚至将折页也切断,将整个门板给拆了下来。

    两人蹑手蹑脚进屋。

    当小耗子看见了炕上的一番白花花的奇景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像克虏伯75口径野炮将他脑袋轰了一下。

    嗡嗡的。

    梅树楠热爱运动,汗流浃背。

    但他觉得有些冷,这屋里不是刚派人来修缮过,怎地还四面漏风呢?

    这时候,就听有个声音说:“二位,望向这里。”

    梅树楠和何慧贞齐齐抬头,他们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被赵传薪巧妙的捕捉到了。

    咔嚓……

    赵传薪叼着烟笑嘻嘻道:“完美,再来一张!”

    何慧贞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梅树楠先是一惊,然后大怒:“来人,来人,来人……”

    “来个几把人啊?”赵传薪指挥小耗子说:“去,给他们把被掀了,我要拍个正面照。”

    小耗子怒发冲冠,懵懂的他终于明白每次梅树楠来都干什么了。

    他“嗷唠”一嗓子冲上去,不但扯被,还去薅梅树楠的头发:“打死你个王八蛋……”

    赵传薪倒吸一口凉气,顺便按下快门——咔嚓!

    完美!

    小耗子毕竟人小,气力不济,很快被梅树楠占了上风。

    但小耗子玩命的撕扯,发挥出巨大潜能,因而两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赵传薪等小耗子将心中的愤懑几乎发泄完了,那股力气也卸掉,就上前掐住梅树楠的脖子,将他从炕上提了起来。

    梅树楠这次终于知道怕了。

    这是什么神仙力量?

    赵传薪也没要对他如何,人家只是推磨而已,推磨犯法么?

    何慧贞却已经不叫了,拿被子捂着自己瑟瑟发抖。

    赵传薪将被掐的翻白眼的梅树楠放下:“真恶心。”

    取了点水冲了冲手上的汗渍。

    赵传薪龇牙看着小耗子:“还想不想玩?”

    小耗子愤怒的看着梅树楠:“想。”

    “记得,当你说想的时候,你要看着她,否则我会起鸡皮疙瘩。”赵传薪指了指何慧贞。

    小耗子:“……”

    他虽然愤怒,却还是不敢看何慧贞。

    赵传薪拎起梅树楠的衣服垫着,再掐住梅树楠胳膊:“还不他妈出来你干啥呢?”

    梅树楠大声道:“我是武-威知县梅树楠……”

    他以为这能震慑住赵传薪。

    “诶,我知道,还嫌不够丢人么?快几把出来吧你。”说着,赵传薪一用力,梅树楠腾云驾雾不由自主的向外走。走到门口,赵传薪又对何慧贞扬了扬照相机:“诶,那位女技师,你要是不把我这位小兄弟伺候好,明天全凉州都将看见你的丑态,老子有的是钱,冲洗个千八百张照片发出去。”

    何慧贞:“……”

    她是知道照相机的,在日本还拍过照,和河原操子合过影。

    等赵传薪关上卧房门,小耗子手脚冰凉,头皮发麻,盯着着墙壁愣神,但不敢转头。

    他觉得何小姐肯定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充满了厌恶,外带着好一通冷嘲热讽。

    却不成想,何慧贞伸出莲藕般白嫩的手臂,毫不嫌弃他脏兮兮的衣服拉了他一把,媚态毕露的说:“快上来吧……”

    小耗子:“……”

    脑瓜子更加嗡嗡的了。

    然后他听见了外面传来“啪啪”的扇巴掌的声音。

    那是赵传薪在打梅树楠。

    因为梅树楠还想要嚷嚷,赵传薪正反两巴掌下去,梅树楠脸肿的说话时候,嘴已经瓢了:“恁,恁想肿么样……”

    “你叫尼玛啊你叫?”赵传薪叼着烟恶狠狠道:“你再他妈的鬼叫,老子给你嘴撕开。”

    梅树楠蔫了,抱着膀子,指了指地上的衣服,示意他冷,想穿上。

    赵传薪扬了扬下巴同意,等他穿好,将他拽到了屋外。

    梅树楠这才看见晕倒在地上的两个巡警。

    赵传薪将拆掉房门的合页钉子齐根切断,在别的位置重新钉了合页,又给装在了门框上,期间还让梅树楠帮忙扶着。

    知县大人听着屋里传来奇怪的动静,老脸黑如锅底。

    “你他妈手抖什么抖?又没扇你了是吧?”赵传薪瞪着梅树楠。

    梅树楠吓的一哆嗦,赶忙将门扶正,生怕赵传薪手中的锤子砸在他的脑袋上。

    赵传薪钉好门框,发现有点轴,于是将门边修理了一番,这才能顺畅开合。

    他关上门,递给梅树楠一支烟,老刀牌的。

    他问:“最近凉州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有那么多军警拱卫?”

    梅树楠听闻此言,忽然觉得赵传薪眼熟:“唔见过你……”

    “你可不见过我怎地,你还抓我进大牢来着。”赵传薪提醒他。

    “是你?”梅树楠想起来了。

    “对,是我。”赵传薪将烟头丢掉:“问你话呢?发生什么事了?又有人越狱了?”

    “……”梅树楠不敢撒谎,眼前这人有点邪性:“皇帝驾崩,知府大人担心有人闹事,早些时候就有人聚众造反。”

    “呵呵。”赵传薪知道那是徒弟的杰作,他问:“那你们有什么对策?”

    梅树楠警惕的问:“你莫非也是老吆会一员?”

    赵传薪没答话,掏出一把光刀,轻轻朝地上一个巡警的小手指割去。

    巡警被疼醒,刚想叫,赵传薪抬腿,一脚再次将他踹晕。

    然后问梅树楠:“你怕不怕?”

    梅树楠怕死了,连身体都在抑制不住的抖:“怕,怕。”

    赵传薪冷笑:“不回答我,下次我切你手指头。”

    这些巡警为虎作伥,同样没少鱼肉百姓。

    梅树楠咽了口唾沫:“知府大人已经调动城北满营半数的兵力,去北边大漠寻找老吆会的据点,叫——天上飞!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传薪眼皮跳了跳:“多少兵力?”

    “三,三百人……”这种事是不该泄露的,但梅树楠还是老实交代了,毕竟眼前的安危更要紧,他不愿意缺一根手指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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