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女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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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那儿，我一会再尝。”
岳无咎眉心微微拧起，“天色已晚，你回去歇着！”
楚月兰心下着急，“还是趁热吃吧，我忙了一晚上。”
说着话，楚月兰不自觉抛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媚眼。
“将军不识货，不如我来尝？”
卫湘君从外头走了进来。
此时出现的卫湘君，让楚月兰心里一咯噔。
虽住在同一个院子，楚月兰与卫湘君几乎没碰过面，即便远远看到她，楚月兰也是立刻挪开眼。
这个女人，莫名教人有些害怕。
有目光投过来，楚月兰低下头，根本不敢回视过去。
“徐夫人若有兴趣，便请吧！”
岳无咎看向卫湘君，稍有些不满。
下午之时都说好了，卫湘君不必过来。有些事，他自会处置。
“这是我为将军做的！”
楚月兰声音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颤。
她心底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轰隆”一声，外头冷不丁打起了雷。
楚月兰控制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天可真不好，瞧着又要下了，也不知几时才能停？”
卫湘君望了望外头，随后走到书案前，朝着那盘酥饼伸出了手。
“不许碰我东西！”
楚月兰直冲卫湘君甩过来一巴掌。
岳无咎立时喝止，“楚姑娘，不可如此！”
卫湘君多少有些防备，侧身闪开，嗤笑一声，“也不知楚姑娘怕什么！”
外头传来几声狗叫。
常福匆匆跑进来，与卫湘君对视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端起那盘酥饼。
楚月兰的脸瞬间变色，上去便要抢回来。
常福早已跑到外头，楚月兰还想追，被卫湘君从后面扯住胳膊，“小气鬼，吃你点酥饼，又怎么了？”
四目相对之时，楚月兰彻底明白了。
她这回……逃不过了。
“将军，奴家知错！”
楚月兰甩开卫湘君，掉头跪到了岳无咎书案前。
打小在飞凤楼长大，天天挨打受骂，楚月兰早学会了，不想吃亏就赶紧装可怜，至少能少挨几下打。
那五石散的药力，她亲眼见过，会让人全身燥热，兴奋到发狂，能教你从大英雄变成疯子。
楚月兰不在乎岳无咎会变成什么，她只要这人变成自己的男人和靠山。
可现在，再没机会了。
“你为何要跪？”
岳无咎冷淡地问道。
楚月兰用力将头磕到地上，却不说话。
外头的狗叫得厉害，半天停不下来。
楚月兰不住地颤抖。
不只荣华富贵再不会有，现时的安稳也成了泡影。
她后悔死了，不该将自称被老鸨赶出来的春花带在身边，更不该听了她的主意。
常福从外头进来，上前禀报，“将军，那条野狗吃过半块饼，这会儿伸腿了！”
“还不说实话吗？”
卫湘君低头看向地上的人，“凤喜姑娘，这样垂死挣扎有意思吗？”
楚月兰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凤喜是她做皮肉生意时的花名，她恨死了这个名字。
她本以为，过去一切埋在了她遇见岳无咎的那个村子，现在才知，那是她身上洗不尽的污迹，随时都会被人揭开。
“将军，春花已然招认，楚月兰潜入将军身边，是为了伺机行刺。刚才属下带人进后院，在东厢房搜出了行凶的砒霜。”
有人走进书房。
楚月兰突然醒转过来，咬牙爬起，再次跪倒，“将军，是我鬼迷心窍，做了混账事。可那酥饼里只有五石散。并不是什么砒霜。我与将军并无仇怨，绝不会下这种毒手。所谓行刺之事，是春花编造的。还请将军明鉴！”
常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好不容易找到刺客，居然藏在将军府后院。本来他就憋着气，此刻更是怒火中烧，一脚将楚月兰踹倒，“到这会儿还敢狡辩？不怕告诉你，齐国在武胜关的细作全数被抓。若肯说实话，还能饶你全尸，如今看来，只是扒皮抽筋了。想害死我们将军？老子先弄死你们！”
“绝对没有。将军你信我……”
“将她带下去！”
岳无咎一甩袖子，神色阴沉得厉害。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差点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虽是未遂，可对岳无咎来说，几乎是奇耻大辱。
这个女人，是他自己带回来的，是他岳无咎近乎愚蠢地跳进了齐国人设下的陷阱。
当初秦轼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对女人要多长几个心眼。
岳无咎却固执地认为，秦轼之站在福慧郡主那边，才会对楚月兰又那么大的反感。
或许周围人都看出了破绽，唯独他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得团团转。
“将军，我就算死，也不会对您下杀手。春花是故意想陷害我，是她指使我下五石散。她打小就坏，自己干的事，推到别人身上……”
“行了，说这没用的做什么。”
卫湘君打断了楚月兰，“所谓村头的女儿，这身份是谁编出来？一开头就不讲实话，你以为别人还能信你后面的说辞？”
“奴家流落风尘.我不敢说从前的事，只想干干净净的活一回。我怕……将军瞧不上我。”
“还不将人拖出去！”
岳无咎干脆背过了身子，不想让人看到他羞到通红的脸。
楚月兰被两个侍卫往外拖，口中还在拼命地喊。
雨声突然大起来，盖住了那一声声的哀嚎。
“如今真相大白。想来危险已除。妾身也该回去了。”
卫湘君开了口。
又一声炸雷响起，岳无咎重新坐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等天气好些，徐夫人再走出发，免得徐启怪我照应不周。”
“岳将军算是欠我夫妻一个人情吧？”
卫湘君心里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岳无咎眼皮都没抬一下，“徐启就留在这儿吧！”
这位拒绝得太快，半句废话都没有。
“梁国内乱已起，寿王回去了，这次便要决出主君之位的归属。不是我信不过徐启，徐国公正在风口浪尖，徐启若回到长安，必然会被卷进去。就当……我不想见徐夫人当寡妇吧！”
人家话都说到这地步，卫湘君只能闭嘴。
“这一回多谢你们。”
岳无咎忽地笑了笑，“也算是救命之恩吧！”
“妾身不敢当！自是应当做的。”
卫湘君如今回想，也意外于，自己胆子如此之大。
那日她拿着那块玉牌找到飞凤楼的老鸨，话也带到了，让齐国赶紧对岳无咎下手。
虽对方收下玉牌，可卫湘君也瞧出，那个被叫做“凤儿”的老鸨眼中的怀疑。
离开飞凤楼，卫湘君便住进了邢通的宅子，如同回到自个儿家一般。
不出意外，很快有人过来打探真假。当然，也没让他们查到什么。
后头的事便顺利了，岳无咎手下将老鸨见过的人几乎全数抓了，除了那个丫鬟春花。
春花就是接到刺杀岳无咎密令的那个。
得知刺客是那两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卫湘君确实惊讶。
所以，前世无人知道岳无咎的死因，很可能他手下为尊者讳。
毕竟，这种死法太不光彩。
福慧郡主性情大变，也有被岳无咎的死刺激到的可能。
“将军，郡主那边，您可有什么想说的？”
冷不丁想到福慧郡主身上，卫湘君多了句嘴，
楚月兰的身份被揭穿，挡在岳无咎和福慧郡主之间的那个障碍，也就没有了。
或许这两人姻缘还有救？
岳无咎却沉默了。
卫湘君不肯死心，“将军不如给郡主写封书信？”
这一回，岳无咎虽没回应，也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
“郡主这人吧，看着是脾气大、不好哄，娇纵任性，其实她就是个胆小鬼。说来郡主挺可怜的，从小没有爹娘，便是金枝玉叶又如何，还不是要小心看人脸色。”
卫湘君窥探着岳无咎的脸色，继续往下道，“我听说过，她打小喜欢缠着将军，或是挺讨您嫌弃，可您想一想，她或许那会儿就认定，您是那个能保护她的人。对不住，我又多话了！”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多了，岳无咎就得烦了。
可这会儿，卫湘君一想到身在衡阳的那位，心里就直打鼓。
慧郡主明显是下定了决心，要与岳无咎一拍两散。
两人真散了，福慧郡主后头总是要再嫁的。
万一又如前世，挑了那个梁国暴君，后半辈子也毁了。
便是日后成为一国太后，权倾朝野又能如何？
一个女人，成日钩心斗角，身边也没有体贴心疼的人，想想都教人苦闷。
这样比起来，她还不如同岳无咎凑合着。只要岳无咎活着，或许还有机会，两人能开心过一辈子。
“不如，你替我写一封信？”
岳无咎忽然开了口，居然求起了卫湘君，“便说我……对不住她，盼着她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这话听得还像样子。
不过，卫湘君还是问了一句，“岳夫人那边如何交代？”
岳夫人对福慧郡主，称得上水火不容。
也是岳无咎全不当一回事，由着福慧郡主委屈，才让岳夫人更认为自己是对的。
后头就看岳无咎有没有胆子护住自己妻子。
“我是个没婆婆的，可也能感受到郡主的心情。不说谁对谁错。她与令堂相处不来，就是处不来。非要将那二位往一块凑，对谁都是折磨。”
岳无咎抚了抚额头，“可也不能丢下我母亲，独自守着岳大将军府吧！”
“就当我没说吧！”
卫湘君故作泄气，“郡主是肯定当不成孝顺媳妇了。您二位赶紧和离吧，不耽误将军再找个让令堂满意的娘子，帮她娶进门！”
看着卫湘君掉头要走，岳无咎将人叫住，“你问福慧，愿不愿意再过来？以后我是要常驻武胜关的，可能后头日子会苦些。她若不嫌弃，我自是盼着。”
“她哪里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这样吧，我写一封，将军也写一封，双管齐下，不信她不回心转意。”
“……有劳了。”
卫湘君心里高兴，赶紧回了自己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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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兰心下着急，“还是趁热吃吧，我忙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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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君从外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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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可真不好，瞧着又要下了，也不知几时才能停？”
卫湘君望了望外头，随后走到书案前，朝着那盘酥饼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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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君多少有些防备，侧身闪开，嗤笑一声，“也不知楚姑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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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话都说到这地步，卫湘君只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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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君如今回想，也意外于，自己胆子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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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事便顺利了，岳无咎手下将老鸨见过的人几乎全数抓了，除了那个丫鬟春花。
春花就是接到刺杀岳无咎密令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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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郡主性情大变，也有被岳无咎的死刺激到的可能。
“将军，郡主那边，您可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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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会儿，卫湘君一想到身在衡阳的那位，心里就直打鼓。
慧郡主明显是下定了决心，要与岳无咎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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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日后成为一国太后，权倾朝野又能如何？
一个女人，成日钩心斗角，身边也没有体贴心疼的人，想想都教人苦闷。
这样比起来，她还不如同岳无咎凑合着。只要岳无咎活着，或许还有机会，两人能开心过一辈子。
“不如，你替我写一封信？”
岳无咎忽然开了口，居然求起了卫湘君，“便说我……对不住她，盼着她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这话听得还像样子。
不过，卫湘君还是问了一句，“岳夫人那边如何交代？”
岳夫人对福慧郡主，称得上水火不容。
也是岳无咎全不当一回事，由着福慧郡主委屈，才让岳夫人更认为自己是对的。
后头就看岳无咎有没有胆子护住自己妻子。
“我是个没婆婆的，可也能感受到郡主的心情。不说谁对谁错。她与令堂相处不来，就是处不来。非要将那二位往一块凑，对谁都是折磨。”
岳无咎抚了抚额头，“可也不能丢下我母亲，独自守着岳大将军府吧！”
“就当我没说吧！”
卫湘君故作泄气，“郡主是肯定当不成孝顺媳妇了。您二位赶紧和离吧，不耽误将军再找个让令堂满意的娘子，帮她娶进门！”
看着卫湘君掉头要走，岳无咎将人叫住，“你问福慧，愿不愿意再过来？以后我是要常驻武胜关的，可能后头日子会苦些。她若不嫌弃，我自是盼着。”
“她哪里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这样吧，我写一封，将军也写一封，双管齐下，不信她不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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